冠維
談到「性別議題」的演講,可能大家都會覺得很生硬,但我覺得大家是真的可以來邀請小high聊聊「性別」這件事情。因為他真的很擅長用豐富的例子與故事讓你秒懂生硬的性別議題。
不過這也不代表她就不會去談那些看起來很「生硬」的議題,因為這場主要來參加的人員都是老師,所以小high花了蠻多的時間,從性騷擾防治法、家暴法談起,談到工作平等,再到葉永鋕,扎扎實實的幫老師回顧了一番。
連我在旁邊聽我也發現,即便我自己也是熱線的志工跟過好多場演講,但還是有一些故事與歷程我也沒有很清楚,在性別平等的這條路上走過了非常長非常苦的一段路,是有著許多人的努力才造就了我們現在(看似比較)性別平等的社會。
因為這是老師場,所以有必要講一些生硬的東西,讓老師們未來面對性別平等的時候,可以有比較全面的想像。
但在生硬的法條跟性別議題之後,就換比較軟性的生命故事了。 演講之前,小high丟了一個問題給我,因為這次演講的主題是圍繞著「玫瑰少年」這首歌。所以希望我思考在自己的生命故事中,有哪些是屬於「玫瑰少年」的部分?
結果在整理自己的生命故事的過程中,我發現自己腦袋裡面這件事情竟然是一片空白,花了比我想像還要久的一段時間去整理這個問題,但竟然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後來發現演講的日期迫在眉睫,時間逼得越急,我也越緊張,到最後在演講當天還在客運上抱佛腳,全程反覆播著這首歌,思考我跟「玫瑰少年」有什麼共同點? 談到玫瑰少年,我想到葉永鋕,可能也有冒出鍾明軒,也有冒出一些生命中認識的朋友,大家或多或少都因為自己的性別氣質不符合週遭的期待,而跌跌撞撞受過好幾次傷。 而我自己呢?我也是個玫瑰少年嗎?
老實說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管是歌詞裡的玫瑰少年,或是我生活中出現的那些玫瑰少年,聽起來畢竟都還是其他人的生命故事。我當然喜歡像鐘明軒這樣的自信與妖豔,但我回到自己的內心裡面探索,才發現在我的成長經歷中,卻似乎沒有綻放出這樣的妖豔。
成長階段的我,會因為長得胖被歧視,會因為怕被同學討厭而感到痛苦,覺得自己很沒有存在感,回顧我自己的生命,繼續挖掘下去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很自卑,與其說自己是一朵「玫瑰」,還不如說自己是一灘「爛泥巴」。
對,就像一塊「爛泥巴」一樣。 但說也奇怪,反而因為意識到那時候的自己像一塊爛泥巴,就能夠將這個故事寫出來了,我很清楚自己那時候的迷惘與痛苦,所以才能夠好好的分享這一段心路歷程。 小high在演講的時候有講到一句話蠻打到我內心的,他說他覺得這首歌並不只是在講「玫瑰少年」的故事,其實裡面的每一句歌詞,都可以對應到不同人的生命,少年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而少年面臨的挫折可能是因為外人的不理解,又或是自己內心過不去。
歌詞裡寫到:「誰把誰的靈魂、裝進誰的身體裡?」起初我以為這句話寫的就只是自己的性別認同不符合外界期待的跨性別。但其實我自己的成長過程中,也一直為了滿足別人的期待,好像在隱藏、掩飾我自己。從一個更寬容的角度來看,只要是曾在成長當中受過挫敗的我們,都可以是這個少年。
所以我在給小high的故事大綱上,寫下了「爛泥少年」這幾個字。後來小high也說蠻好的,可能在我們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OO少年」會因爲這首歌感動,有些人可能是「玫瑰」、有些人可能是「百合」、「向日葵」,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如此不同,但只要悉心呵護,都可以綻放出不同的花朵。 回到性別平等上,其實我們在做的事情,也就是希望每一個生命能夠安然的存活於世間。不會因為自己的性別受到歧視或限制。也相信每個人都不需要強迫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樣子。 你不必一定要成為誰,甚至也不一定要成為跟葉永鋕一模一樣的玫瑰少年,你就是你,這樣就夠了。
演講時間其實過得很快,老師們的回應也非常踴躍,小high跟我講著講著還不小心超時了,但依然還是有不少老師留到最後,分享完她們心中的疑惑與好奇才離開。也感覺得到老師們是很真誠的在面對我們,是個很舒服的演講經驗。
(我要說該校的生科老師籌劃的性別角落實在太酷了!!請大家一定要給他們鼓勵鼓勵)